【文豪野犬】不要摸我的头啊!
第一章:金色瞳孔的孩子
贫民窟
恶劣的住房条件,脏污的环境,充斥着暴力,血腥,弱肉强食,是犯罪、卖淫和吸毒在内的边际活动的避难所。
“嗒…嗒…”精致的小皮鞋踩在脏污的过道上,时不时有两只灰色的老鼠蹿过。
有风拂过女孩儿扎着双马尾的卷发,浅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柔软,上面绑着的红色蕾丝发饰点缀着宝石,看起来似乎价值不菲,以及她身上从布料到做工都十分考究的小洋裙,一看就是富裕家庭中娇生惯养的小姐,与这脏乱不堪的贫民窟格格不入。
「是与父母走失了么?」
有衣着褴褛的人从门板的缝隙贪婪的看着这个女孩儿,如同饿狼窥伺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女孩儿,落单的女孩儿,落单的穿着精致的女孩儿。
就像一只羊羔误入狼群,会被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人绑走,掠夺她身上值钱的物品,贩卖给人口贩子,或者被挖出健康的器官,换取一笔不菲的金钱饱腹。
也许是身后的目光太过炙热,女孩儿似有察觉,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回头,身后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停滞。
「仿佛能看穿灵魂的金色的眼睛」
真是一双美丽而安静的眼睛,好看的让人想要挖出来珍藏。
看着那双眼睛,他喉咙有些干,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着。
「把她抓起来,想看那双安静的眼睛染上恐惧与绝望,然后挖掉她的眼睛!让那双眼睛成为我的藏品!」
他迫不及待的向女孩儿的背影伸出了手,那是一双历经风霜,藏污纳垢的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双眼睛躺在他的收藏品中。
有人打断了他的行动。
“爱瑟尔~”一声呼唤传来,他慌张中将手又缩了回去。
「那个孩子的父母找来了么?真是可惜」
将自己的身体藏回到门板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身穿白色大衣医生模样的男人急匆匆跑来。
“……”女孩儿转过身,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男人,眼中似乎有些疑惑,眨了两下,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
“爱瑟尔酱~没事吧!下次不要再乱跑了!突然人就没了!”男人接过手帕并没有擦汗,而是一脸认真的碎碎念着。
被叫做爱瑟尔的女孩儿没有出声,只是张了张嘴,赌气般的别过脸,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是哑巴么?虽然有些残缺,但是那双眼睛更美丽了呢…」
「好想…好想要…」
他用力的抓着门板,呼吸急促,体内的血液因为那双眼眸中的光而沸腾,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
「得到她,让那双眼睛成为我的私有物」
“那么,我们回家吧!”男人用手帕随意擦了擦汗,牵住了爱瑟尔的手。
「要走了!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得不到她了!」
他有些急切的伸出了手。
「只是个普通医生而已」
“不要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顿了顿,男人忽然看向他藏身的地方,他连忙缩回手,背靠门板。
那个带着杀气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心跳加速,身后的声音带着些恶意:“毕竟,我可爱的爱瑟尔酱要是被不长眼睛的老鼠拐走了,可是会让我很困扰的。”
那句话中的深意让他僵直了身体,汗毛倒立,叫嚣着,这个男人发现他了,这个男人,想要杀掉他!
女孩儿不满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男人笑着抱起了她。
再回过神去看时,女孩儿已经和男人不见了。
他松了口气,只有背上未干的冷汗昭示着刚刚他有多紧张,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明明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真是,奇怪的孩子,奇怪的……
两天后,港口黑手党首领死亡,新上任的首领据说是前任首领的私人医生,根据前代首领的遗言,以及一位少年的证实下上位,结束了前代的暴政。
一年后
“好~无~聊~”
坐在窗口,穿着小洋裙的女孩儿望着远处,双脚晃荡着,身后站着五六个黑衣人。
“…太宰怎么还没回来…”爱瑟尔郁闷的戳了戳手上抱着的人偶:“好无聊…”
“首领是个大笨蛋,烦人鬼…居然不让爱瑟尔出去…”爱瑟尔转过身,盯着领头的男人,外表看来一副绅士的样子,实际是名壮年男子,发色黑白交织。
他是黑手党的成员——黑蜥蜴,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接收到了来自于爱瑟尔的不满,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这位看起来精致的如同洋娃娃的女孩儿是新首领的养女,似乎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但是首领很“宠爱”她,这一点,从派了黑蜥蜴来保护她就能看出。
“这…爱瑟尔小姐无聊的话…”
“我要去找太宰君!”
眼前的小姑娘打断了广津柳浪气鼓鼓道。
“我,要,去,找,太,宰,君。”
爱瑟尔一字一顿,金色的眼睛盯着广津柳浪,广津柳浪冷汗直流,想要用点儿什么理由转移爱瑟尔的注意力。
然而还没等广津柳浪想出借口,女孩儿已经抱着洋娃娃从窗台上跳下来跑远了,来不及阻止,广津柳浪只能跟上去,然后他发现,他,跟,丢,了。
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幼女甩掉了么,广津柳浪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但是在他忐忑不安的向首领汇报时,那位首领显然并没有那么担心。
“又跑出去了啊…辛苦你了广津,你先下去吧!”那位首领低头处理着文件,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
“那…爱瑟尔小姐那边…需不需要派人去找,毕竟…”毕竟是个普通的小孩子。
“嗯?”森鸥外抬头,似乎有些不解看着广津柳浪,广津柳浪低头不再出声。
森鸥外盯着广津柳浪一会儿,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放下笔,将手架在下颌,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看向窗外的天空。
“广津,爱瑟尔可不是我豢养在笼里需要保护的金丝雀。”
“……”广津柳浪没有附和这一句,从爱瑟尔的日常行为来看,她只是一个没有异能普通人。
因为那一对罕见的金色瞳孔,她是比常人更加容易受到伤害的“温室娇花”。
但是首领这样一句话,倒是让他觉得,也许这位爱瑟尔小姐还有什么隐藏的过人之处。
“说起来,广津。”
“是。”
“最近似乎有一些关于前代的传言呢…”
………………………………
“玩儿些什么呢~”爱瑟尔在出来后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去找太宰治,毕竟她和太宰治不熟,闲逛着,不知何时来到了公园。
空地上有几只鸽子在地上歇脚,啄食着地上不知道是谁撒的一些鸽食,爱瑟尔一下冲进鸽子堆里把鸽子吓飞,然后坐在了不远处花坛旁的长椅上,看着鸽子惊慌失措飞走的样子,捂着嘴笑弯了腰。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那几只鸽子有扑闪着翅膀落回地上,继续啄食。
“一个人好无聊…”她看着那几只飞回来的鸽子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落寞,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被人遗忘在公园的精致人偶。
远处有一对兄妹嬉笑着路过,似乎在争抢着什么,爱瑟尔慢吞吞看过去,又慢吞吞把视线移回鸽子上,把头埋到了手中的洋娃娃身上。
“……”记忆里,自己似乎也是有个妹妹的,可是那是妹妹么…妹妹在哪儿呢…
森叔叔说,在贫民窟捡到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其他孩子。
她好像梦到过,和自己一样的脸,一样的亚麻色头发,只不过妹妹有一双就像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站在…站在…那是哪儿?
好多尸体,好多血,妹妹身上也全都是血。
爱瑟尔攥紧了怀着抱着的娃娃。
那是哪儿…
“喵~”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蹭爱瑟尔的手,爱瑟尔下意识缩回手,却看见一只三花猫无害的看着自己。
“喵~”三花猫又叫了一声,轻轻挠了挠爱瑟尔。
“唔…饿了么?”爱瑟尔把三花猫抱起来撸了一把,侧着身想从随身的包包里找找有没有吃的,三花猫却在爱瑟尔侧身时跳下长椅,转头对着爱瑟尔叫了一声,爱瑟尔抬头。
“欸?”
……………………
擂钵街
顾名思义,是一条在凹陷成擂钵状的地形里形成的街道。
这里曾经发生过巨大的爆炸事件。
直径2千米的巨大爆炸将原住民,连同这里的土地权利关系一起炸飞了,之后只留下了这片擂钵状的荒野。
在这片荒野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在这里聚集,擅自开始建起了街道。
没过多久,这片爆炸的中心地带就成为了那些被表面的荣光和富丽背叛了的人们居住的街道,那些灰色的人们居住的灰色的街道。
这里是在法律上比较紧张的地带:租界相邻,即使是非法,只要住过一次就能得到居住权。
爱瑟尔是跟着一个橘色发色的少年过来的,那个少年,爱瑟尔在森鸥外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他的资料,有着操控重力异能的羊之王。
《羊》是一个只有未成年成员,在横滨这里建立了一大势力的互助集团。
最初是为了抵抗掠夺、斗争以及人口买卖,少年少女们聚集起来组成的自卫组织。
侵入《羊》的领地的人不管是谁,事后必定会遭受到残酷的反击,遭受到《羊》的leader,仅一人的少年的反击。——那个操纵重力的《羊之王》。
“羊之王么……”爱瑟尔靠在墙上回忆了一下文件上看到的内容,扶着自己头上的小礼帽,面无表情:“咩~”
探头,前方的橘发少年不知所踪,爱瑟尔疑惑的眨眼,从墙后走出,放下扶着礼帽的手。
「被发现之后甩掉了么?」
感受到什么,爱瑟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想要回头,却僵住了身体。
“喂!小鬼,为什么跟踪我。”一只手从身后探出,勒住了爱瑟尔细嫩的脖子:“不说的话就掐死你。”
「啊呀呀…被抓住了…不说的话可能会被掐死呢~」
“唔…抱歉,可以请你轻一点么,有点痛。”爱瑟尔并没有被抓的自觉,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定会淤青,啊不…要是自己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人会直接把自己的脖子掐断掉的吧…
“哦,抱歉。”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一点。
「…意外的好说话呢…」
这边有些偏僻,没什么人,而且就算叫人,叫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角色,爱瑟尔忽然有些后悔把暗处跟踪的人也甩掉了。
“我是来这里找妹妹。”爱瑟尔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中叹了一口气。
「啊…不妙啊…」
动了一下,试图转身仔细看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羊之王,身后的人却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
爱瑟尔:“……”
“妹妹之前在这里走失了,我是偷偷跑出来找妹妹的。”
“…喂…你这小鬼,当我傻啊!”头被敲了一下,爱瑟尔哀嚎一声捂住头,中原中也有些火大,刚处理了一些事情的他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些血腥味,正打算回去赶紧清理一下,就发现这个小鬼鬼鬼祟祟跟在身后。
且不说一个小鬼跟着他干什么,这种说辞明显就是假的,而且哪有正常的小孩子被抓住了是这个反应。
“我没有骗人,因为父亲大人说过这里很危险,小哥哥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就偷偷跟着小哥哥进来了。”
“话说,可以松开我么。”记得脖子上今天戴了一个好看的项花,应该已经变形了。
“…普通人哪里会跑到这里来的…”嘴里虽然嘟囔着,但手上却松开了爱瑟尔,将手插到了衣兜里,怀疑的看着爱瑟尔:“谅你也耍不了什么花样。”
「该说毫不意外被小看了么」
没带镜子,爱瑟尔就着手上洋娃娃的眼睛看了看脖子上的项花,果然变形了啊…
“小哥哥可以带着我吗?我很乖,不会捣乱的~”顿了顿,爱瑟尔抬头,想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羊之王,可惜中原中也是背对着光站的,爱瑟尔根本看不清。
“……哈?”
“我会很乖的,现在回家会被父亲大人责骂的,求求你啦!”爱瑟尔揪住中原中也的衣角晃了晃,声音有些委屈。
“…切,随便你。”中原中也不太自在的别过头,迈腿向前走去。
“谢谢小哥哥!”爱瑟尔抱着洋娃娃,噔噔噔追上去:“呐~我叫爱瑟尔,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中原中也。”
“哦哦…中也哥哥在擂钵街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么?”
“……”
“中也……”
“好吵啊!闭嘴!再吵就把你丢下!”
“哦……”
……………………
中原中也走的太快了,爱瑟尔跟着中原中也,小短腿几乎是用跑的,只休息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前方已经没有了中原中也的身影,爱瑟尔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跟丢了」
大口喘着气,爱瑟尔慢慢蹲下,调节呼吸。
「好累…要不然回去?可是…」
爱瑟尔看着周围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路,叹气。
「算了,先歇会儿…」
中原中也来擂钵街做什么,羊是有什么行动么?
想到了最近的某个传言,爱瑟尔抬起手扶了扶有些松动的礼帽,难道……
“哐!”
“!!!”爱瑟尔猛地站起来回头,被巨响吓得后退了几步,怀中的娃娃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变形。
酒瓶子从阴影里滚到过道上,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从拐角处走出,看见爱瑟尔时眼前一亮,爱瑟尔皱着眉头又后退了几步。
“嗝~小姑娘…”醉汉扶着墙,晃了晃脑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迷…迷路了么…呕…”
醉汉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十分陈旧,沾上了许多泥垢,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
爱瑟尔强忍着恶心,悄悄的向后退着,等退了有一定距离之后,撒腿就跑,跑了没几步,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住了。
“瞧瞧这是什么,一只迷路的小羊羔。”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男人笑着,抓着爱瑟尔的小臂将她提拎起来,想要看清楚她的脸。
「痛!」
手臂被拉扯的疼痛让爱瑟尔皱起小脸,不停挣扎,踢打着男人,挣扎中头上本来就有一些松动的小礼帽落到了地上,而爱瑟尔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没有什么伤害力,男人被踢烦了,一松手,爱瑟尔落到了地上,手上的娃娃落到了角落里。
爱瑟尔摔在地上,想要捡娃娃,刚爬起来跑了两步就被扯了回去,然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痛晕过去,脚一软跪到了地上,爱瑟尔吃痛的闭眼,额头磕在地板上,渗出猩红的血液。
「手臂…断掉了么…」
“啧…不听话的小肥羊。”头皮剧痛,眼前全是白色的光斑,男人抓着爱瑟尔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然后爱瑟尔的脸被捏住了,当男人看清楚她的长相时,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则是狂喜。
“…金色的眼睛啊…”
「这种情况可真是…」
眼前的事物有些泛红,大概是额头上有血流进了眼睛,爱瑟尔大脑发胀,晕了过去。
「太糟糕了…」
评论